南圣河边野菊花

吕萍（ 1986级普六乙班）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33年前的秋天，一群朴实青涩的少男少女聚首南圣河边的一所美丽校园——海南农垦通什师范学校。

    校园坐落在通什市区几公里外的南圣河边，这里群山环绕，四季如春，南圣河就沿着校园哗哗而过，河水澄明清澈，清浅处深不过膝，河底均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就。

    每到夏秋之间，河岸边就开满了铺天盖地的野菊花。这里的野菊花与别处的不同，它不似乡间那种开在疏疏篱落下，清新素雅的淡菊；也不似李清照笔下“人比黄花瘦”西风下萧瑟的瘦菊。它枝叶壮硕如向日葵，花开热烈，金黄鲜妍，雍容大气，沿河边密密铺展，层层延伸到远方的山脚下，像是群山脚下的绿野上铺了一张金黄灿灿的巨大地毯，毯边环绕着一条碧玉绸带。

    我最喜欢坐在教室临窗的座位，可以随时看到南圣河，看到野菊花。课间十分钟，痴痴地看着这一片金海玉带，心也随着河水蜿蜒到了远方。就是在课堂上，也情不自禁地时时望向窗外，徐徐的清风迎面吹来，带着河水的清凉，含着野菊的幽香，沁入心脾，顿觉神清气爽，困意全消。

    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河边的公路上已是人影幢幢。此时，天边刚刚泛白，清朗的天空上还点缀着几颗疏星，远山如黛，野菊花被笼罩在一片薄薄的晨雾中，似一位娇艳的美人还在白纱帐下酣睡，河上漂浮着淡淡的烟霭，天地间一片安静宁和。树上喳喳啾啾的小鸟率先打破了清晨的寂静，然后公路上晨跑的脚步声逐渐响起，那疏疏密密、节奏明快的脚步声，唤醒了菊花，唤醒了河水，唤醒了校园的早晨。

    到了周末，女孩儿们成了一群欢快的鸟儿，嘁嘁喳喳，买来爱吃的食物，浩浩荡荡地来到河边，来到野菊花丛中野炊。吃饱喝足后，或摘一朵野菊花戴在头上，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，越发显得娇俏动人；或采来一大捧菊花抱在怀里，在满怀的芬芳中留下美丽的倩影。然后三三两两地坐在岸边的卵石上，任凭清风携着花香拂过面颊，让清凉的河水温柔地轻抚脚面，看着同伴欢快地在水中追逐嬉戏。此时，蓝天、白云、青山下，黄灿灿的花海，红彤彤的笑脸，碧玉蜿蜒的河水哗哗作响，伴随着女孩子们的歌唱声、赞叹声、欢笑声、戏谑声……久久回荡！

    如今，毕业离开校园已过了30年，同学们五湖四海，分散各地，但五年一聚的约期不变，昔日情谊依旧。也曾携手重回母校，已是沧海桑田，物换星移。学校已变更为通什中学，校园里再也寻不到当年的印记，沿河那漫山遍野、竞相开放的野菊花也看不见了，而南圣河也不像昔日那样澄澈开阔了。望着依然默默流向远方的河水，我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花丛中如蝴蝶般奔跑的身影，又听到了那河岸边欢快的笑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