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圣河畔的飞扬青春

创建时间:2019-04-25 19:24


通什农垦中学87级   王志亮

1987年9月,十五六岁的我们,来自通什农垦各农场,来到了南圣河边的通什农垦中学,成为幸运的第一届大师兄大师姐。台湾校园歌曲《那一年我十七岁》的“毕竟是第一次离家出门……”唱出了心声。三年的垦中生活,青春是黄色的野菊花,是朦胧的老照片,是萦绕的光阴故事……那时,我们的青春,飞扬在放学之后。

上午放学吃饭打冲锋

上午四节课之后放学,青春就是涌向食堂的冲锋陷阵。那时候的早餐,没有牛奶和鸡蛋,经常是剩饭煮的粥和花卷馒头,偶尔有烤面包已是升级版。没有课间餐,所以四节课下来已经饥肠辘辘,能不打冲锋吗?

食堂是师范生和高中生共享的。刚开始似乎没有排队的概念,就是冲呀,挤呀。男生有先天的优势,来自同一农场的人多势众也有优势,比如金江、乐中农场的,反正强者为先。刚开学人生地不熟,经常被冷落在外围,轮到我,只有稀拉拉的冬瓜汤和肥肉片,曾经委屈得眼冒泪花。后来和舍友打成一片,共同一拥而上,习惯成自然了。到高三食堂扩建,食堂门口还曾出现过用大桶小盆卖家常菜的小贩,有炸海鱼,有卤蛋,有瘦肉片,午饭冲锋陷阵的情景有所缓解。偶尔三五同学到门口的小店炒上一碟绿油油的空心菜,煎两个荷包蛋,是比较幸福的事情。那时,一个月的生活费,大约50元。

刚开始午饭都是端回宿舍吃的。米黄菜寡虽不可口,可是十个八个青春少女叽叽呱呱的话题却十分入味,有时还可以分享一下某位舍友家里带来的玻璃瓶装的小咸菜,甚至可以支起酒精炉用口盅煮个紫菜蛋花汤。不知不觉水足饭饱,还可以在午睡前折腾一下。上午收到远方来信的,可以打开信封重温一次,心急的还会马上提笔,趴在被子上奋笔疾书回信;收到香喷喷的贺卡的,可以压在枕头下回味无穷;格外亲密的两三个,悄声说说小话……当然,还有学霸们,在争分夺秒学习。

下午放学文体进行时

下午放学之后,青春就是球场的汗水、宣传栏的板报、图书馆的阶梯。至于夕阳在校园的哪个方向,校园的天空有多湛蓝,反而不大记得。

篮球场处于宿舍和教室之间,此时沸腾起来。有刚毕业的老师挥过网球拍,有赖老师练过足球,有羽毛球在风中起舞。最受欢迎的,还是篮球,在球员和观众心中,都是一段难舍的记忆。有时是师范与高中PK,有时是班级与班级的PK,有时是这一群与那一伙PK,反正每天赛事连连。不少同学在宿舍端着饭碗往窗下看篮球赛,哪怕连“走步”是什么也搞不清,都会为比分先后吆喝一下。有更激动的,还会敲着铁饭碗和洗澡桶大声叫好。那时南茂仔的3分球,堪称品牌。抱着大叠书本匆匆穿过球场的,有状元郎尤同学,有雄赳赳气昂昂的刘同学,还有甩着马尾辫的林同学。

高一时,篮球场还举办过一次隆重的歌咏比赛,大家颇有仪式感地搭配出白衣服深色裤。金牌司仪赵同学粉裙飘逸报幕,赢得满场喝彩。篮球场上还放过露天电影,张国荣的《鼓手》动感十足,胡慧中的《欢颜》催人泪下。

球场边是宣传栏,一边是高中的,一边是师范的。每个班级,在其中都会有一分“责任田”。班里能写的,会画的,都可以一显身手。彩色粉笔描描,水彩笔画一画,班级诗人的大作就此“刊登”,可以参加学校评选,为班级增光添彩了。学生会主席林同学,应该是牵头评选的吧?二班卷发的孙同学,曾是小有名气的诗人。

女生宿舍一侧拾级而上,是科学馆,也是图书馆。图书借阅很方便,精神粮食因此十分丰富。《平凡的世界》孙少平的奋斗十分励志,《飘》(《乱世佳人》)的结尾“不管怎样,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”启发我们坦然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。汪国真的诗歌已经流行,经常印在贺年卡上。记得科学馆里已配备电脑,我们初步见识了显示屏和键盘,却没啥机会操作。

教学楼四楼的天台,也是傍晚的好去处。独自带一本历史书,或一册政治复习资料,在天台逼自己低头念念,抬头叨叨,厌烦了就轻声哼哼《阿郎恋曲》,不经意高考政治99分(应该是折算分),朗读真是增强记忆的好方法。

晚修放学缤纷五彩梦

晚修放学之后,青春是睡莲池边的吉他,宿舍的喧哗和蚊帐里的烛光。

圆圆的睡莲池边,宿舍流出的灯光朦胧,花影朦胧,人影更朦胧。经常有师范生在弹吉他,但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,我们不大了解,只记得伴着六弦淌出的歌声也很动听。

水房在宿舍楼梯旁边,洗衣的,洗澡的,走廊里人来人往,很是热闹,宿舍里更热闹。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,可以继续叽叽呱呱一番。静的在看小说,看相册,在为考砸某科黯然落泪;动的在带着耳机不着调地跟唱,在手舞足蹈练着太空舞步,在争论某个话题,舍友李同学的女高音版《黄土高波》我们争相附和。怕营养不够的同学,会冲上一杯菊花晶或乳白色的鱼肝油。熄灯了,可是不少同学的情绪还没歇下来。学生科长来查房了,江苏味的钱科长,潮汕味的高科长,都想方设法让大家安静下来。

学霸们分秒必争,于是偷偷在蚊帐里点起蜡烛发奋。四班是重点班,女学霸秉烛夜读最努力。有一次不知是瞌睡还是不小心碰倒蜡烛烧着蚊帐,引起一场虚惊的火灾,引起学校和同学们的警觉。不过,学霸们依然在熄灯后加班加点,手电筒也是可以照明的。那时每个学期要重新按期末考试成绩分班,高处不胜寒,四班的同学无疑压力是最大的,幸亏没有同学因此抑郁。

高二上学期开学不久,生物老师李朝汉精彩的课没听几节,文理分班了。高二下学期,农垦局撤并,一二班的同学很多转学走了;高三一开学,很多同学“被开除”了(因为他们擅自回农场小试牛刀高二参加高考,在垦中缺席期末考);姚同学、洪同学、吴同学、薛同学等考上大中专院校,提前离校了;有些同学对学校没信心,陆续转到自治州中学或其他学校。于是,宿舍空了好多间,晚修后也安静了许多,毕竟,高考杀过来了。

1989年高三刚开学不就,台风引起大水灾,冲断了通什市区的几座桥,同学们积极参与灾后修建。校内停水停电停餐,靠葱油饼干果腹,也没饿着。晚上在宿舍点蜡烛打拖拉机,苦中作乐尤其乐。

1990年三月三,通什市举行大庆祝活动,山城张灯结彩。我们放假小鸟入城,第一次夜不归宿,寄宿在通什师专李同学姐姐的宿舍,观看第二天的庆典,在高考前又放松了一把。

青春梦的那端,就是考大学。很幸运,通什垦中第一考,考出了理科状元,考出了威风的升学率,名扬岛内。我们为母校骄傲,为母校喝彩!!!